卸不下的是牵挂

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眼看着大雨就要开幕了。我们决定回家。街上行人和车辆繁忙的穿梭着，大概谁都不乐意落在雨的后面。雨点急促地打湿了我厚重的睛片，很难分辨出那是路，哪是行人，哪是方向，只知道前面是一条回家的路。踏着朦胧，摸着迷茫，走在一条漫长而又漫长的回家之路。心里只剩下了家的期待和归去的急切。雨水顺着脸颊顺畅的流下，我右手摸着电车的电门，左手试图擦拭那些添乱的雨水，费力的擦掉，继而迅速的又握紧另一只车把。我担心车后座的畅畅，她是来帮我的忙的，她还是个孩子，所以我很担忧感冒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，伴着着凉而来。我不时地趁着路上无人的空档，朝后面望上一眼，尽管雨衣的帽檐遮住了我的视线，我还是拼命地向后看过去，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衣服淋透了，不知道她是不是用雨衣裹好了全身，不知道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她扶稳了车扶手没有？一切的忧虑沿着我曲折的目光倾注在畅畅的身上。我不住的呼喊着：把腿裹好。拐弯了，扶好。冷吗？我不知道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温暖的，但是，每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心里是踏实的，我想着孩子，关怀着孩子，什么都不图，只是心里想着，只管问。低洼的地方，车碾过去，腾起的水幕就像仙鹤翩飞时展开的羽翅，向后扇动。半个小时的沧桑折磨，畅畅终于到家了，我目送着她平安的抵达。心里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量，我开始疏松地开着车子，雨虽然更大了，路虽然更黑了。很快地我发现我开始左右地看来看去，注意起路旁的风景来，注意起行人的匆匆来。我变得不再努力了，不再坚定了，不再一心一意地注视前方了。牵挂的时候，整个世界都是满的，卸下的时候，整个世界都是空的。有的时候，空了，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死了。我开始懂得，有些事情是卸不掉的，譬如牵挂，譬如梦想，譬如压力，譬如前方。